菩提樹下醉清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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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夫婦在把小櫻桃安排好後,思前慮後,考慮到自己家庭的情況,最終他們還是選擇出去打工了。
對於一個一窮二白的農村家庭來説,也許打工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這難道就不是我們每一箇中國人都必須面對的問題嗎?
小康和小芳上車時,小櫻桃緊緊拉着媽媽的手,一邊用力的掙着,一邊卻又大聲喊着:“爸爸媽媽!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可是面對生活的壓力,他們又能怎樣呢?
小芳輕輕的揉着小櫻桃的手,她實在捨不得呀,心裏也同時在哭泣着:小櫻桃,其實媽媽也不想離開你。
小芳看了一下小康,那小康痛苦的表情,顯得是那麼的無力無助,這到底又要何去何從呢?
她最終還是用力的甩開了這小櫻桃温温的小手,只是這關切的眼神,彷彿小芳徹底的想知道:這小櫻桃的手給弄疼了沒?
她們走了,小康和小芳走了,小櫻桃被留在了家中,小櫻桃自然也就成了一個留守兒童。
那張大媽也許已經習慣了,她又沒有什麼文化,所以就像中國農村大多的老人一樣:那就是即使心裏不願意不樂意,那又能怎樣呢?
這小櫻桃已經四歲了,照理説該上幼兒園了,可是她現在卻也只能守着奶奶,只能聽奶奶給她講“拔蘿蔔”與“小白兔”的故事。
有一次,小櫻桃實在想媽媽了,就讓奶奶給小康夫婦打電話。
可是這張大媽望了望這破舊的房屋和日益長大的小櫻桃,最終還是忍住了,一直沒有打。
或許,這張大媽也已經習慣了,畢竟中國有不知多少個家庭,就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畢竟在中國,像張大媽這樣的情況很多很多,也很常見。
那張大媽不想提也不願想,可是她打心眼裏更不喜歡小康他們離開,因為這或許就是她的命,這也是中國大部門農村孩子的命。
不覺間,幾年過去了,小櫻桃也該上小學了。
這幾年間,小康夫婦來過,也走過,更為了小櫻桃以後不孤單,他們還要了一個男孩“小蘋果”。
那小櫻桃多想讓父母天天送她上學呀,可是這日益長大的小櫻桃也知道了:這簡單的事情在她心裏卻永遠只是一個夢。
那張大媽年紀大了,小康與小芳考慮到以後,考慮到以後的生活,卻也只能沒日沒夜的拼着命辛勞着努力着。
雖然小康依然還是那麼勤勞,可是他要真的撐起一個家,那豈又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呢?
也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這小康夫婦應是一口乾糧一口冷水的省下了這差不多幾年的工錢。
但同時,也就在他們準備回家蓋房時,這張大媽卻也病倒了。
真是禍不單行呀!
況且,那還是一種極為嚴重的病,而且已經徹底到了晚期。
張大媽知道後,歇斯底里哭着喊着埋怨着:“兒呀,就這樣讓媽去吧,媽,真的不怨你。”
可是這小康又怎忍心捨得丟下這從小一人守着他長大的母親呢。
他們遂就連夜把張大媽拉倒了省城,經過專家診斷,需要馬上開刀動手術。
可是這手術費用卻貴的離譜,20萬!
那這小康這些年又到底能攢多少錢呢?
那張大媽知道後,於是就趁小康夫婦外出買飯時悄悄的離開了醫院,張大媽她是哭着一個人走的。
畢竟,小康很早就沒有了父親,那張大媽也是一生操勞,晚年又這樣,怎能不讓人寒心呢!
小康知道後,在大街上飛快的跑着,發瘋一樣的尋找着,母親你到底在那裏?你到底在哪裏?
天黑了,路燈亮了,可是這張大媽你在哪裏?你知不知道這小康夫婦在找您?
小康沒精打采的順着老路,淚眼朦朧的回了醫院。
可就在醫院一個不遠的角落裏,卻發現了一個黑影畏畏縮縮的顫抖着,低泣着……
“媽!媽!你怎麼了?”小康哭着喊着,眼淚簌簌的流着,此刻心裏除了苦痛,小康他真的好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原來他是這樣的無能!
這張大媽也許怕自己的`孩子受苦,其實,她也一直並沒有走遠。
等小康找到母親,看清母親時,遂就立即跪在了母親跟前,兩眼通紅哭着説:“媽,我們有錢,兒子給你治,你不要這樣折磨孩子好嗎?這樣孩子的心會很痛的。”
旁邊的小芳“嘀嗒嘀嗒”的哭着,小康守着這日益消瘦的張大媽。雙手一個勁不停的往臉上抽着,真的,他在抽自己嗎?
不是,他抽的也許更是這生活的無奈,這生活的真實。
旁邊的小芳緊緊的拉着櫻桃蘋果,那眼神卻一直盯着小康,似乎惴惴的在説:“小康,你不要這樣,我們母子三人以後那該怎麼辦?”
那張大媽逃跑後,又被小康硬拉了回來,這時也在一邊央求着小康放棄治療。
可是這時的小康卻説:“媽,治了,雖然錢沒了,我也是疼一陣子,但現在不治,我卻會痛一輩子的。”
小康説服了母親,他們最終還是接受了治療,基本上也花光了所用得積蓄,還欠了別人很多錢,畢竟那20萬,也只是一個開始。
那老叔老嬸畢竟也不放心他們,也都從老家趕來了,眼睛直直的等着他們:這老嫂子真的不容易呀。
可是這小康畢竟已經大了,懂得的也多了,所以就一個勁的向他們磕着頭。(一個農村孩子不會用那麼多漂亮的言辭,卻也以最簡單最質樸的動作,一步步詮釋着人間最美的最真的恩情。)
只是這神情好似真的很無奈,很彷徨……
畢竟這老嬸老叔與他一家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他們只是隔牆而住的鄰居,況且老叔老嬸他們也有自己的孩子。
治療不久,儘管小康花光了所有存款和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那張大媽還是依依不捨的離開了他們。
可是小康只要想到母親那最終痛苦的眼神,心都好像時時被針扎一樣的難受。
小康真的沒有後悔,他只是疼了一陣子。
可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以後的生活,他必須選擇堅強,必須這樣堅強的走下去。
小康回了家,他現在還有小芳她們母子三人需要照應,這小芳本想留下來照顧孩子,可是她還真的有點捨不得小康,況且這小康的身體,也基本上經過這一折騰給耗空了不少。
這時,老叔老嬸們也看見了,畢竟都是苦命的孩子,遂便對小康笑着温温的説:“孩子,讓小芳跟你一起走吧,這樣你們還有照應,老叔老嬸也放心。”
小芳跟着小康走了,家中僅只剩下小櫻桃和小蘋果了。
這次他們把小櫻桃姐弟託付給了老叔老嬸,可是現在小櫻桃也長大了。卻還一直記得“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只是這聲音已經沒有了歇斯底里。
因為她知道,她還有弟弟需要照顧。
可是那一回頭,也只能是一臉朦朧的淚水。
那高額的借款已經壓的小康有些直不起來了,但生活就是這樣的無情,這樣的執着,她不因你高興就讓高興時刻陪伴着你,她也不因你痛苦就讓痛苦一生相隨。
她就這樣的真實,真實的有點可怕。
但可怕又有什麼用?不如昂起頭大步往前走。
小康他們在前面走,回頭看到了那老叔老嬸還拉着那屁顛屁顛跑着的小櫻桃姐弟。
那老嬸牽着小櫻桃,小櫻桃牽着小蘋果。
只是這老嬸卻一直手在揮着,好似在説:“小康,你們快走,家裏有我們。”
可是那沒有文化的小康夫婦也只能用那最樸實的一跪來表達,來告訴他們真的捨不得他們,他們真的很愛他們。
那深情的一跪,跪出來了多少無奈,也跪出了那天下父母對孩子千般萬般依依不捨的愛。
小康夫婦走了,雖然有阿嬸阿叔照顧着。但以後的日子,這小櫻桃也要開始學着撐起一個家。
日子雖然苦,但小櫻桃學習卻是出奇的好,只是上課間她有些放心不下弟弟小蘋果,所以就常常讓弟弟跟她一起上學。
因而,這小櫻桃也就讓老師給自己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因為那樣的話,她就時常可以看到:這在教室旁邊玩耍的弟弟小蘋果。
中午呢,那學校食堂管一頓飯,讓孩子們不再回家,也許畢竟這學校離的比較遠,也只能這樣。
那老師本想讓櫻桃拿大一點的東西來盛,可是一想到都是這樣貧苦的孩子,況且像小櫻桃這樣的情況,在他們學校還有好幾個。
這小櫻桃也懂事了,但那小蘋果卻只有四五歲,她又該怎麼辦呢?
小櫻桃於是就先讓小蘋果先吃,然後自己再吃,這小蘋果畢竟是男孩,也有些淘氣,因而也時常惹小櫻桃生氣。
但也許那小蘋果吃飽了,小櫻桃看見弟弟“飽飽”的樣子也就飽了。
但有時小蘋果太調皮了,或者生氣了,就會把大米大把大把的撒在桌子上。
而那小櫻桃呢?就會讓小蘋果出去玩會,然後自己就一粒粒再撿起來,放進碗裏。也有時這小蘋果吃的一粒不剩,小櫻桃就澆點開水,這樣一頓飯也就結束了。
可是這小櫻桃每次考試都是前兩名,因為那老師也知道這裏的孩子生活不易,所以就給前一二名發獎品,那也只不過是一個雞蛋。
這雞蛋雖然在平常人眼裏也許好不值錢,很平常。但對於他們的當地的環境而言,那也算好的了。
這小櫻桃雖然要照顧弟弟小蘋果,但她每次考試都能考個好成績,那雞蛋自然也就有她的了。
小櫻桃逐漸上到了四五年紀了,有一次她發高燒,這小蘋果出去玩,可誰知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可這小櫻桃也不能時時刻刻守着小蘋果呀,畢竟這男孩子都是很調皮的!
那年夏天,酷熱難耐,小櫻桃這幾天身體很不舒服,所以便讓鄰居張奶奶幫忙拿了些藥。還有這小蘋果畢竟也大了些,所以就一個勁的就想出去玩。
這小櫻桃也自然沒有辦法,所以也就只好由着他去了。
只是這小櫻桃一個勁的對小蘋果説:“弟弟,出去玩,可一定不要到那河邊喲。”
因為,小櫻桃哪裏畢竟是山區,這河道時深時淺。
可是這小蘋果又怎能一下辯的清呢?
於是,這小蘋果在村子裏那些年紀稍大些的男孩子帶領下,一時也忘了姐姐小櫻桃的囑託。
他們在村子外的河邊,畢竟天熱,又在農村,這小蘋果也在小夥伴的挑動下脱了個精光。
其中一個較瘦的男孩小勇對其他小夥伴説:“要不,咱們也跟那些大人學一下,我聽説 那些 大人都是從上往下跳的。那姿勢真得勁,也很舒服,要不我們也試試。”
可是,畢竟那小蘋果年紀小,顯然有些怕,他不想下水。但那小勇卻説:“沒事,可別太慫。”
那小蘋果經不住其他夥伴的軟磨硬拉,最終還是下了水。
小勇拉着他,嬉皮笑臉的一步步往深處走,可是他們卻沒注意到他們旁邊好似有一個漩渦正慢慢的靠近他們。
可等小勇他們發現也已經晚了,再加上他們年紀也小,所以也就一下子慌了起來。
小勇拉着小蘋果,可是這漩渦也在一步步逼近他們,近了,更近了。
小勇大喊着,那岸邊不遠的小夥伴看見了,有的呆了,有的趕緊上岸跑了,有的也許趕緊去找人了。
但聲音再大,眨眼間這河邊已經沒有了小夥伴。
但那漩渦卻仍在一步步接近靠近逼近這小蘋果。
或許,下一步就是吞噬吧。
他們大聲的喊着喊着,但最終那一個漩渦,小勇和小蘋果也被捲了進去,帶走了。
只不過一會兒工夫,這河道好似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那小勇和小蘋果此刻到底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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