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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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一定都接触过散文吧?散文的宗旨是文笔一定要优美,文章一定要流畅。“形散而神不散”。你所见过的散文是什么样的呢?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名家散文,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名家散文

一个多星期以来,老是下着连绵不断的牛毛雨,心里充满了抑郁、烦闷和愤慨。

是的,别人在雨天只有烦闷和苦恼,而我却有愤慨的!我诅咒这梅雨似的天气,它唤起了我创痛的回亿。虽然在烈日炎炎的夏天,也曾热烈地希望过下雨,但那是另一种心情,而且我所希望的是倾盆的大雨,而不是丝丝的牛毛雨。记得我第一次踏上广西的地界,那是初抵梧州的第二天,我们和朋友到洞天吃晚饭,去时还看到美丽的晚霞挂在西边的山上,不料吃了饭回来,已是大雨滂沱,满街成了江河了。

除开我,他们三个人都很着急,尤其那位女朋友颖,更后悔没有带伞出来。我却暗暗地高兴,不管他们讨厌不讨厌,终于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雨,下得痛快极了,但希望明天就天晴。”

“广西的气候,在一小时内,常常会变化三四次的,也许今晚上你们就可看到月亮哩。”

致深先生的预言,虽然没有兑现,晚上仍继续着下雨,但第二天的确是个好晴天。

来南宁将近三个月了,除了感到这儿缺少山水之美,像生活在沙漠中一般的枯燥外,对于气候,我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原因是南宁的气候很合我的脾胃,常常在晴天突然下起大雨来,但下过立刻又晴了,这是使我最高兴最痛快的。不料最近一个多星期来,讨人厌的牛毛雨日夜地下个不停,说句过火一点的话,有时烦恼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儿跑向那有阳光或者正下着狂风暴雨的地方去!

起初,在牛毛雨初下的第一天,我不但丝毫都不觉讨厌,而且一到下课,我便椅在栏杆边,欣赏那幅富有诗意的烟雨蒙蒙的画图。

从小楼的东边望去,有一条由乡下直通城市的小石径,那是和一条终年黄浊的溪水平行的,弯弯曲曲,一直通到绿树丛里便遮断了去路,望过去,好似那边有一座深邃的森林。这路不知还有多长,在森林中不知藏着有多少稀奇的神秘的景物。每每看到由乡下挑着青菜到市上售卖的村妇,在树丛里消失她们的影子时,我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

溪水上架着一条小小的板桥。天晴的时候,五点半钟便看见有小姑娘或老太婆在桥下洗菜捣衣了;雨天虽然这么早看不见她们的影子,捕鱼人却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披着用棕叶编成的雨衣,戴着一顶蒲叶的斗签,蹲在溪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网。这情景,简直是一首诗,一幅画的材料。更有趣的是,每当他用力拖起沉重的网来时,我总是伸长脖子去望他──其实网里有没有鱼,我是看不清楚的──有时望到他的手在动了,从网里抓到了什么丢进篓子里去,我便替他高兴,不期然地微笑起来,不管那握在他手里的是小鱼或者虾子,但对于他总是生利的东西。如果当他举起网来,看了一下重新又把网沉下水里的时候,我的心也不由得感到微微的失望,这不知是种什么心理,也许因为我小时候喜欢捞鱼,而且希望每次都不落空,所以以自己的心理来代替他人呢!

小楼的南面,就是种着蔬菜和蕃薯的土坡,那里有连接着的茅屋三间,还有一间上面补着瓦而周围却用茅草围着,破烂不堪的小屋子。从没有看到有人出进,也许这是堆肥料或者养鸡猪的地方?

每逢雨天,在那三间茅屋的旁边,倾泻着一条小瀑布,声音很大,一到夜阑人静的深夜,好像与东京奥多摩的瀑布差不多。更奇怪的是小瀑布的水特别澄清,它流在溪水里也绝不同流合污,变成浊色,它的确是“众水皆浊我独清”。不信,你自己跑来看看好了。

茅屋的后面,有几间半被树林遮住了的瓦屋;再过去,就是一座整齐壮观、屋顶上竖着十字架的天主堂。在这小小的领域里,居然可以看到三个不同的阶级,这简直是中国社会的缩影。每天早晨,礼拜堂的钟声当当当地响了时,便有一大批妇人抱着小孩,小孩牵着大人的手,挤向礼拜堂去。帝国主义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无论什么穷乡僻壤、交通闭塞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足迹。中国的群众,有知识的被他收买,无知识的被他麻醉。可怜的勤劳善良的老百姓,他们不信自己是创造世界的万能上帝,而去信仰那虚无飘渺的耶稣,自己用血汗所换来的代价,通通送进了帝国主义者的腰包里。而高鼻子洋人却整天在宣传“凡贫病之人,只要信主,主就保佑你上天堂”。唉!可怜无知的群众,哪里知道他们之所谓天堂,就是真正的地狱呢?

小楼之西,是一片广漠无限的墓地,名叫小校常那儿不知埋葬了多少年来的贫苦年幼的白骨,革命先烈的忠魂。在晴和的日子,你可纵目四眺,望见天涯地角的山林,望见绝无尘埃的云天,望见成群的小鸟翱翔,牧牛郎骑在牛背上吹短笛。但是雨天,这一切美景都被笼罩在烟雨蒙蒙中了。那直挺挺竖在墓道边的电杆,任你的目力如何尖锐,也只能数到十二三根。对着这一片迷茫的烟景,我现在并没有诗一般的心情来享受,我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窒人的空气布满四周,沉重的郁闷压在心头。我想狂叫几声,叫破这死气沉沉的空气;我想飞,飞上那红光闪烁的天边!……那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我们被锁在牢狱里,那丝丝的雨像门帘似的垂在窗外,我和五个××女人缩做一团,警犬──看守的警察──穿上了大衣,头缩在衣领里,两手互相摩擦着,他走近铁门来用轻蔑的语气问着:“支那始娘,你也冷不?”

“我不冷!我的热血在沸腾,我的心在燃烧!”

我的声音是粗暴的、愤怒的,说话的口沫溅到警犬的脸上去了(那时我正站起来伸伸腰),他恨恨地骂了一声“马鹿”!我的血管几乎要涨破了,我咬紧了牙根,恨不得一拳打开铁门,冲出去杀死这侮辱我的帝国主义的走狗,杀尽这班狼心狗肺的人类之敌!

就在那天晚上,六个人盖着一条发臭的薄被,躺在潮湿的地板上,我病了!起初是伤风、咳嗽,后来周身发热、头痛。除了想喝水外,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其实除了一天两次硬饭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但开水是有一定的时间发给的,每天只有两次,每次以一杯为限。在病倒的第三天,我要求警犬替我买点阿司匹灵和水果来吃,但谁理你呢?我想这回是非死不可了,不是气死也会病死的。然而特写给我的字,一个个都在我的眼前跳跃:“不要绝食,我们不能死的,我们总有恢复自由的一天,总有消灭帝国主义者的一天!”

一想到这几句话,我的精神便振作了!第二天,我勉强地吃了几口饭,一片咸萝卜。

第六天,雨停止了,从铁窗望过去,外面是一片红的。呵,暖和的太阳出来了,虽然照不到冰冷、潮湿、黑暗的牢狱,但只要有太阳,是会温暖我冰冷的心、医治我受创的心的。

回忆那段生活是使人难受的,尤其在雨天回忆,更感到难受。

阿索林(1874-1967),本名马丁尼兹·雷士·约瑟,西班牙现代散文家、评论家和小说家。写过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和剧本,还写了许多散文和文学论著。他的'散文具有简练、朴素、清新的风格。主要著作有自传性小说《心愿》(1902年)和《安东戽亚?阿左林》(1903年),散文和论文《西班牙文学》(1912年)《古典与现代》(1913年)《西班牙一小时》(1924年),戏剧三部曲《看不见的人》(1928年)和短篇小说集《1929年》等。

上书院去的路

葡萄藤的卷须转黄,灰暗的秋天的黄昏近了,我的忧郁也随着浓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已经到上学去的时候了。我第一次作这种旅行才八岁大。我们从莫诺瓦乘车往叶克拉,走下山谷来,爬上山头去;我们带着干粮在身边:一张烙饼’几块炸肉片,一些腊肠^

当这个愁惨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看到我的衬衫整理好了,烫好了;被单、枕套、手巾、食巾……于是,在我出发的前一天,一只有粗皮盖的箱子从阁楼上被搬下来了,我的母亲把我的衣服装在里面,很仔细。我也得提起那套银食器;现在我有时候沉思地望着食器架,看到那上面放着那一套服侍我八年,如今破旧了的银食器;我一看到它们总觉得有一股真情涌上心头来了。

从莫诺瓦到叶克拉是六个或八个钟头的路程:东天发白我们就动身;下午很早就到了。马车颠簸在崎岖的石道上;我们有时候歇一歇,在道旁的橄榄树底下吃一点点心。想起来也觉得十分可喜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怎样从半路上高处一个石凹里,望过一片暗沉沉的牧野去,就可以隐约地看到高楼的白尖顶,新教堂的大圆顶闪耀在太阳光里。

于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袭来了;我觉得好像已经被一把拖出了乐园的欢悦,扔进了一个地洞的黑暗了。我记得有一次我怎样想逃走;那个老仆人现在还常常笑我呢,当他告诉我这个故事。我跳下马车,跑过田野去;他捉住了我,哈哈大笑地说:“不,不,安东尼多,我们一定得上叶克拉!”

可是的确我们到底不得不上叶克拉:马车向前走去了,我又进了那个阴森的夜城,我又看到自己无法挽救地成为了一条没有头的链子的一节,闲步在走廊上,或是,不作声也不动,坐在课堂里一张长椅上。

(卞之琳译)

【鉴赏】本文选自卞之琳编译的《西窗集》(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是一篇回忆儿时生活的散文,是对扼杀儿童天性的不合理的教育制度的批判。儿童都有着天真的、无拘束的心灵,儿童的天性是向往着大自然、向往着自由自在的发展。对儿童的培养教育,应该适应儿童的这种年龄特征,采取诱导的、有趣的方式。而旧的教育制度总是对儿童采取单纯拘管的方式,使儿童的生活成为刻板的,单调无味的,可憎厌的。读着这篇散文,自然地令我们联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著名散文作品《风筝》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描写的情景何其相似,表达的思想感情也基本一致。可见在儿童教育上的弊病,是中外古今的通病,而杰出的思想家、文学家,在这一问题上的感情和认识,也是相通的。

书院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作者写道:“我又看到自己无法挽救地成为了一条没有头的链子的一节,闲步在走廊上,或是,不作声也不动,坐在课堂的一张长椅上。”这里把书院里的单调生活,写得既具体形象,又十分概括。“一条没有头的链子的一节”,这个比喻十分生动而且寓意深刻,表现了这种生活的刻板单调而且没有尽头。“无法挽救地成为”,则表现出不由自主和无可奈何的情况。无事时也只能在走廊上闲步,坐在课堂上则是无精打采、被动麻木的。这样的生活叫儿童如何不憎厌?

这篇散文的特点在于,对书院里的单调生活本身,并没有正面展开进行描述,而只在文章的末尾点了两句。作品的绝大部分篇幅,是用来描述在去书院之前的准备期间及在路上的儿童的心理状况。以这个儿童对上学这件事所感到的忧郁、愁惨、难过,来有力地烘托出书院生活的可厌。在这种充分烘托的基础上,就只需在最后把书院生活概括地形容一下,人们就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作品对儿童憎厌上学的心理的刻画是很逼真的。当他看到葡萄须转黄,秋天临近了,他知道远去上学的时间又到了,他的忧郁也逐渐浓了起来,他把出发的日子称为“愁惨”的日子,当他望着路上的风景时,一股说不出的难过袭上了心头,“我觉得好像已经被一把拖出了乐园的欢悦(这乐园使我们联想起少年鲁迅的百草园、鲁迅的幼弟扎风筝的小屋),扔进了一个地洞的黑暗了”。他甚至跳下马车,跑过田野,想逃回家去。谁读着这些描写能不心动呢?

作品对上学的准备工作、所走的道路、所带的物件食品,都写得具体而带感情。一套伴他度过八年书院生活的银食器,到现在还牵动着作者的感情。对路上的景色风物,描画得简洁鲜明而富于乡野情调:“从半路上高处一个石凹里,望过一片暗沉沉的牧野去,就可以隐约地看到高楼的白尖顶,新教堂的大圆顶闪耀在太阳光里。”这是一幅多么富有民族风味的画幅。此外,写老仆人在他想逃走时捉住他的动作、声调语气,写得生动逼真:“他捉住了我,哈哈大笑地说:‘不,不,安东尼多,我们一定得上叶克拉!’”老仆人慈祥而爽朗的音容笑貌跃然纸上。对母亲给他清理衣物的动作,只用了“很仔细”三个字来描写,但却把母亲对他的关怀和担心,都透露了出来。

上帝只掌握一半 ●罗秋菊

自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刹那起,你便注定要回去。这中间的曲折磨难、顺畅欢乐便是你的命运。 命运总是与你一同存在,时时刻刻。不要敬畏它的神秘,虽然有时它深不可测;不要惧怕它的无常,虽然有时它来去无踪。

不要因为命运的怪诞而俯首听命于它,任凭它的摆布。等你年老的时候,回首往事,便会发觉,命运有一半在你手里,只有另一半才在上帝的手里。你一生的全部便在于:运用你手里所拥有的去获取上帝所掌握的。

你的努力越超常,你手里掌握的那一半便越庞大,你获得的便越丰硕。在你彻底绝望的时候,别忘了自己拥有一半的命运;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别忘了上帝手里还有一半的命运。你一生的努力便是:用你自己的一半去获取上帝手中的一半。

这便是命运的一生;这便是一生的命运。

原文

在重庆足足呆了六年半,差不多天天都在诅咒重庆,人人都在诅咒重庆,到了今天好些人要离开重庆了,重庆似乎又值得留恋起来。

我们诅咒重庆的崎岖,高低不平,一天不知道要爬几次坡,下几次坎,真是该死。然而沉心一想,中国的都市里面还有象重庆这样,更能表示出人力的伟大的吗?完全靠人力把一簇山陵铲成了一座相当近代化的都市。这首先就值得我们把来作为精神上的鼓励。逼得你不能不走路,逼得你不能不流点小汗,这于你的身体锻炼上,怕至少有了些超乎自学的效能吧?

我们诅咒重庆的雾,一年之中有半年见不到太阳,对于紫外线的享受真是一件无可偿补的缺陷。是的,这雾真是可恶!不过,恐怕还是精神上的雾罩得我们更厉害些,因而增加了我们对于“雾重庆”的憎恨吧。假使没有那种雾上的雾,重庆的雾实在有值得人赞美的地方。战时尽了消极防空的责任且不用说,你请在雾中看看四面的江山胜景吧。那实在是有形容不出的美妙。不是江南不是塞北,而是真真正正的重庆。

我们诅咒重庆的炎热,重庆没有春天,雾季一过便是火热地狱。热,热,热,似乎超过了热带地方的热。头被热得发昏了,脑浆似乎都在沸腾。真的吗?零点有那样厉害吗?为什么不曾听说有人热死?过细想起来,这重庆的大陆性的炎热,实是热得干脆,一点都不讲价钱,说热就是热。这倒是反市侩主义的重庆精神,应该以百分之百的热诚来加以赞扬的。

广柑那么多,蔬菜那么丰富,东西南北四郊都有温泉,水陆空的交通四通八达,假使人人都有点相当的自由,不受限制的自由,这么好的一座重庆,真可以称为地上天堂了。

当然,重庆也有它特别令人讨厌的地方,它有那些比老鼠更多的特种老鼠。那些家伙在今后一段相当时期内,恐怕还要更加跳梁吧。假如沧白堂和较场口的石子没有再落到自己身上的份时,想到重庆的战友们,谁能不对于重庆更加留恋?

赏析

读了《重庆值得留恋》,你会因为观赏到了另一种风景而欣喜。从小文《重庆值得留恋》可窥大文豪一斑。

娴熟的先抑后扬的手法,使人觉得一点都不做作。对重庆的三重“诅咒”,是每个经历抗战陪都时代的重庆的人都有的心情,很实在。但是作者文笔一转,来个180度大赞美,读来简直是乾坤颠倒!但是你仍然觉得心悦诚服啊:整天爬坡,鼓起了全民抗战的斗志;云雾笼罩,好啊!既形成天然防控屏障,又平添无限风景;大汗淋漓,使人痛快淋漓热诚爽朗。重庆在作者眼中成了依依不舍的“情人”,你说他是在写风景吗?但全文没着一笔描写。你说不是写风景吗?但每一笔都着眼在重庆的山河之美。

可见,这种文章没有生活积累、没有感情积淀、没有文笔功夫是写不来的。

北平的春天似乎已经开始了,虽然我还不大觉得。立春已过了十天,现在是六九六十三的起头了,布袖摊在两肩,穷人该有欣欣向荣之意。光绪甲辰即一九0四年小除那时我在江南水师学堂曾作一诗云:

“一年倏就除,风物何凄紧。百岁良悠悠,向日催人尽。既不为大椿,便应如朝菌。一死息群生,何处问灵蠢。”但是第二天除夕我又做了这样一首云:

“东风三月烟花好,凉意千山云树幽,冬最无情今归去,明朝又得及春游,”这诗是一样的不成东西,不过可以表示我总是很爱春天的。春天有什么好呢,要讲他的力量及其道德的意义,最好去查盲诗人爱罗先河的抒情诗的演说,那篇世界语原稿是由我笔录,译本也是我写的,所以约略都还记得,但是这里誊录自然也更可不必了。春天的是官能的美,是要去直接领略的,关门歌颂一无是处,所以这里一抽一象的话暂且割爱。

且说我自己的关于春的经验,都是与游有相关的。古人虽说以鸟鸣春,但我觉得还是在别方面更感到春的印象,即是水与花木。迂阔的说一句,或者这正是活物的根本的缘故罢。小时候,在春天总有些出游的机会,扫墓与香市是主要的两件事,而通行只有水路,所在又多是山上野外,那么这水与花木自然就不会缺少的。

香市是公众的行一事,禹庙南镇香炉峰为其代表。扫墓是私家的,会稽的乌石头调马场等地方至今在我的记忆中还是一种代表的春景。庚子年三月十六日的日记云:

“晨坐船出东郭门,挽纤行十里,至绕门山,今称东湖,为陶心云先生所创修,堤计长二百丈,皆植千叶桃垂柳及女贞子各树,游人颇多。又三十里至富盛埠,乘兜桥过市行三里许,越岭,约千余级。山中映山红牛郎花甚多,又有蕉藤数株,着花蔚蓝色*,状如豆花,结实即刀豆也,可入药。路皆竹林,竹吻之出土者粗于碗口而长仅二三寸,颇为可观。忽闻有声如鸡鸣,阁阁然,山谷皆响,问之轿夫,云系雉鸡叫也。又二里许过一溪,阔数丈,水没及肝,界者乱流而渡,水中圆石颗颗,大如鹅卵,整洁可喜。行一二里至墓所,松柏夹道,颇称闳壮。方祭时,小雨籁籁落衣袂间,幸即晴雾。下山午餐,下午开船。将进城门,忽天色*如墨,雷电并作,大雨倾注,至家不息。”

旧事重提,本来没有多大意思,这里只是举个例子,说明我春游的观念而已。我们本是水乡的居民,平常对于水不觉得怎么新奇,要去临流赏玩一番,可是生平与水太相习了,自有一种情分,仿佛觉得生活的美与悦乐之背景里都有水在,由水而生的草木次之,禽虫又次之。我非不喜禽虫,但它总离不了草木,不但是吃食,也实是必要的寄托,盖即使以鸟鸣春,这鸣也得在枝头或草原上才好,若是雕笼金锁,无论怎样的鸣得起劲,总使人听了索然兴尽也。

话休烦絮。到底北京的春天怎么样了呢,老实说,我住在北京和北平已将二十年,不可谓不久矣,对于春游却并无什么经验。妙峰山虽热闹,尚无暇瞻仰,清明郊游只有野哭可听耳。北平缺少水气,使春一光减了成色*,而气候变化稍剧,春天似不曾独立存在,如不算他是夏的头,亦不妨称为冬的尾,总之风和日暖让我们着了单抬可以随意倘佯的时候是极少,刚觉得不冷就要热了起来了。不过这春的季候自然还是有的。第一,冬之后明明是春,且不说节气上的立春也已过了。第二,生物的发生当然是春的证据,牛山和尚诗云,春叫猫儿猫叫春,是也。人在春天却只是懒散,雅人称曰春困,这似乎是别一种表示。所以北平到底还是有他的春天,不过太慌张一点了,又欠腴润一点,叫人有时来不及尝他的味儿,有时尝了觉得稍枯燥了,虽然名字还叫作春天,但是实在就把他当作冬的尾,要不然便是夏的头,反正这两者在表面上虽差得远,实际上对于不大承认他是春天原是一样的。我倒还是爱北平的冬天。春天总是故乡的有意思,虽然这是三四十年前的事,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至于冬天,就是三四十年前的故乡的冬天我也不喜欢:那些手脚生冻瘃,半夜里醒过来像是悬空挂着似的上下四旁都是冷气的感觉,很不好受,在北平的纸糊过的屋子里就不会有的。在屋里不苦寒,冬天便有一种好处,可以让人家作事:手不僵冻,不必炙砚呵笔,于我们写文章的人一大有利益。北平虽几乎没有春天,我并无什么不满意,盖吾以冬读代春游之乐久矣。

《北京的春天》古清生

北京的春天,是极不易把握的。三月时分,树的枝头上有了绿意,进了四月,迎春及桃花就开了,这景况大约也跟南国的城市相去不远,所不同的是,北京的春天却还脱不尽冬衣。北京的春天,无雨,而是大风卷起的漫天黄沙。黄沙弥漫时,只感到昏天暗地,人行走在街道上,满面蒙尘。这境况,怎么会有人去吟咏“清明时节雨纷纷”呢?在这样的日子走出去,人只是感觉好没面子,头发灰黄,颜面粗糙,表情因黄沙迷眼的缘故而变得古怪。岂只是诗兴没了,甚而连游兴也全无。今年的春天,便也一样。一连好几天我都是躲在蜗居里写小说,用写小说来躲避美丽的春天的情形于我的确是少有。我以为,春天总是游玩的好时节,如是春天到了而不去游玩,那确乎是对大好时光的`一种浪费,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但这毕竟是无奈,也只好如此写写小说,喝喝小酒了。或者听上一两首好的歌,一两支好的曲子,便也就略有弥补地度过春一光了。

对于事物,人的思维就怕有了定势,北京的春天,既已没有雨了,且还有沙,且还被大风袭卷,多多的不妙都集在一块儿,心中便想,春天呵,你快快过去吧。但不曾想,今天终于是躲不过去了,有事儿必得出门,于是痛下决心出门,推上自行车,心里面想,任你黄沙席卷,我也得来一次穿越长安街。出了门,拐过住宅小区的楼群,及至上了大路,猛丁感觉沙尘不再,明亮的陽光照在街两旁的花坛上,那树上的花可说是在怒放,有一种不艳绝而誓不休的劲头,甚至连花坛的泥土上的小草们也举起淡黄|色*的小花伞,树叶儿更是绿得即要淌汁。无风,只有陽光静静地照临,雪花般鹅绒般的杨絮飘飘浮浮,在极蓝极蓝的天空下,一刹那——我感觉到北京的春天真是美极了。太美妙太明净太艳丽,以至叫人以为是在梦里,以为这不是在现实中。这,果真是北京的 春天么?自行车在路面转动着,和汽车们和行人们交错,人这才感到是实实在在的,是在现实中。于是,这才感到错怪了北京的春天,原来北京的春天并非全然是沙尘弥漫,大风席卷。便也感 到,接连着好几天的躲避完全错误,而那躲避的痛苦也毫无价值。更为可惜的是,这样明媚的春天居然让我错过了,少了多少可能有的好心情呢?

罢罢罢,这也总算让我纠正了对北京的春天的坏印象,想通了不吟“清明时节雨纷纷”也有“欲断魂”,也能体验到大自然所恩赐的美好时光。心情舒畅了起来,自行车是骑得极好,有如穿梭于花丛中蝶一般的飞翔。亦不由得从心中叹出如画的京城呵,该怎样作一首诗来赞美你呢?一场大风,几场黄沙,险些毁了我真正认识北京的春天的本来面目,这确乎是一件不太妙的事。既而又想到,我这是蛰居于北京了,如是在漫漫人生中,偶尔路过一次北京,而且正是黄沙弥漫的日子,且再也没有机会到北京来,那可是不妙了,那便是想想北京都会有阵阵黄沙弥漫的,这又是多少不公平的事儿呀。

想想,又念及一个问题,如是人生中偶尔的路过一次北京,也在春天,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恰是这样一个艳陽天,是这样一幅完全的美景,而并未见到有黄沙弥漫的景况,是不是要把北京的春天赞扬得绝美呢?这又是一种可能,好在这样的印象对于人生的度过无关宏旨,不过都是一种自然景观罢了,也是如何不得它的,而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印象如此造成那就可怕了。在人生中,我们要与多少的人匆匆一识或结交或分手,便是如此的片面性认识,思想里以为看清了,实地里稍纵即逝,而人或大呼上当,或至死未悟,这样的情形并不是没有叮。由此而想到这个片面性的问题,它非旦是我们逃避得了的,如不是有漫长的观察,穷极一生,似乎是看不透事物本质的,但穷尽了一生,却又可以看清么?即这春天,南国北国,东边西边,都相似而不相似,还要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哟。比如没有清明雨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在南国成长的人来说,终会在心中感觉缺少一点什么。而即便这些也不论,仅就北京的春天而言,北京的春天就完全地相同么?这个世界,太多只是相似而非相同的事物,把相似指定为相同,确是我们习惯的思维了。

北京的春天,果真是有它的两面性,便也为我们提一供了一种片面认识的可能性,就想到在人的一生中,我们要片面地看待多少事物呵。

《成都的春天》刘大杰

母亲节,是世上最温暖幸福的节日。可我却感到悲伤和寒冷,因为,我的呼喊,母亲再也听不到

放下母亲的电话,我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沉重的再没有心思回到电脑前继续手头可有可无的工作。

母亲是晚上十点打来电话的。母亲说清儿啊病好了没有?要记住去看医生,我和你爸就靠你了。放下电话,我呆座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象有千斤重担压在我的心头喘不气来。母亲老了,老的没有自信没有从容了,就连声音都没有以前响亮了。

母亲说就要过年了,一家人都回来吧,好多年都没看到佳睿(母亲的孙女)了。如果实在走不开就算了。我是母亲,你爱人的母亲也是母亲,别忘了一定要看看他们,他们好,你们好,我也就好了。听到妈妈的劝慰我鼻子酸酸的,眼泪浸出了眼眶。

其实母亲一直都在念叨要看看她的孙女。就是一直没能如愿,说好假期回去的,可学校又要补习,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双休再仔细一算,要座火车,要乘汽车,还要走一段山路就这样推来推去一直推到现在。

我的家在城里,我和我的爱人每年轮流回家过年。母亲猜想今年应该回老家过年了吧,所以提前盼望我们回去。那种盼望是一种心情的牵挂,一种付出的盼望,是在大年三十晚上母亲把最好吃的夹到你的碗里,看到你吃的津津有味,而自己却高兴的泪光盈盈最无私的爱的表达。因此在母亲的心里我回不回去就成了母亲过不过年的象征。

我心里清楚地记得我去年回家的情形。母亲老早就按照农村的习俗准备好了过年才吃的猪头、猪脚,礳好了汤圆,还有一些连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零碎小吃。母亲也知道这对我们身在城里的人来说那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母亲说那是一份心意。

和母亲一起过年的日子母亲是劳累的也是幸福的。一日三餐忙前忙后,总不让我们为她分担一点活儿,就连洗碗抹桌的事情母亲都不让帮忙,说那太油了会弄脏衣服。母亲就是这样默默地把无私的母爱奉献给了我们。那几天母亲爬满了皱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一直是开心的幸福的。

假期就要到了我们又要回自己的家了。临走的那天晚上,母亲和父亲拿了腊肉、酒米连带一颗父母的心一起装进了口袋。等待第二天一同怀揣回家。那晚,父亲和母亲就静静的陪着我们座了大半个晚上,却很少说话,我知道他们那种难舍而复杂的心情。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要走了,兄弟姐妹把我们送上车,一再要求我们今年一定要回去过年。此刻唯独没看到父亲和母亲。这时我赶忙下车去和母亲告别,走到楼下我看到父亲静静地座在灶台前有点发呆的样子,母亲倚在灶台的门上不停地抹泪。看到我下来父亲就站起来说:这就走啊?我说明天要上班,走了。

母亲一边抹泪一边跟在我的后面,一直唠唠叨叨的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到了门口母亲在腰里摸索出20块钱说:佳睿没有回来,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车启动了。母亲挥着双手一直跟着车子往前跑动,我突然看到母亲老泪众横,泪流满面。一双形同枯枝的手在风中摇晃。我再也忍不住了:妈妈,我明年一定把你的孙女给你带回来!

春天,真好……春天,是美好的季节,是家喻户晓的季节,是充满诗情的季节;春天,又意味着一个生机勃勃的开始。自古以来,诗人喜爱春天,赞美春天,是因为春天景色宜人,处处皆可入诗。漫步古诗百花园,只见惹人注目的咏春诗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令人目不暇接,随意采撷几朵,慢慢品读,不知不觉已陶醉其中,忘乎所有。

春天,好真:山巅和原野的竹 , 淡雅清秀 , 似夹飒飒风声 ,湖泊附近潺潺流淌的溪水之畔 ,是菜畦上破土而出的春笋 ,生机无限 ,令人神往 ,无论是花圃间怒放的牡丹 ,磐石上蓬勃的紫藤 ,屏障旁抑或依袅的柳条,还是田垄上随风起舞的落叶。远处的大海波澜壮阔。在大自然里游走,游走的是一种心情,心境之旅,放飞的是一种心情… 我在大自然里游走,春天是最美的,春天像一副画,充满了诗情画意。

春天,真好:深邃的山巅上,没有任何喧闹,一棵参天大树直插青天;天边的白云,瞬息变幻,亦如茫茫宏宇般幽寂;在晴朗的天空下,体态臃肿的蛹,破茧出动作轻捷色彩斑斓的蝴蝶。青草的生机,几对从南方赶来的活泼机灵、小巧玲珑的燕子,嫩绿的叶子,动物们的勃勃生机,那各色鲜艳的花朵,都像赶集似的相聚一起,凑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春天!

春天,真好。雨后庭院,晨雾薄笼,碧瓦晶莹,春光明媚;芍药带雨含泪,脉脉含情,蔷薇静卧枝蔓,娇艳妩媚。近景和远景,有动有静,有情有姿,随意点染,参差错落。自具一种清新、婉丽的韵味,十分惹人喜爱。

春天,真好:伫立在郊外的原野之上,荒草萋萋,深深浅浅的绿色延绵至遥远的天际,而无尽的忧郁,宛如天边的乌云,瞬息变幻,亦如茫茫宏宇般幽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哺育数以百计的鱼类的大海在嗥鸣;在五星红旗飘扬的旗帜下,人们仰望天空,祈祷未来更加美好;冻结的冰河融化了,鱼儿似洪水泛滥般从汹涌澎湃的大海深处涌出。海龟踌躇着是否离开怀恋的大海,在很少人涉足的地方产卵;燕子懊悔不早点来到南方,建筑巢穴。

春天,真好,春的脚步走过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她用自己所拥有的慈爱,无私,善良,让大地也为之所动,她用自己所拥有的魅力,把大地装点成一张绿色的毯子;她用自己所拥有的魔力,让人们尽赏这五彩缤纷的季节。

春天,真好。不经意间,一场扬扬洒洒的细雨,给远处的丘陵蒙上了一层绿意。风轻轻吹过,仿佛将河边的柳梢深情地吹醒。前庭的小草已悄悄探出了头,田边的油菜花也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嫩黄的花蕾。

一朵亮黄的迎春,惹人注目,是一缕春的色彩;一片辉煌的菜花,慷慨淋漓,是一曲春之歌;一日绚烂的阳光,温暖和 ,是一首春之诗……我们相信,春永远在人们心中!

“这株梧桐,怕再也难得活了!”

人们走过秃梧桐下,总这样惋惜地说。

这株梧桐,所生的地点,真有点奇怪,我们所住的房子,本来分做两下给两家住的,这株梧桐,恰恰长在屋前的正中,不偏不倚,可以说是两家的分界牌。

屋前的石阶,虽仅有其一,由屋前到园外的路却有两条——一家走一条,梧桐生在两路的中间,清荫分盖了两家的草场,夜里下雨,潇萧淅淅打在桐叶上的雨声,诗意也两家分享。

不幸园里蚂蚁过多,梧桐的枝干,为蚂所蚀,渐渐的不坚牢了。一夜雷雨,便将它的上半截劈折,只剩下一根二丈多高的树身,立在那里,亭亭有如青玉。

春天到来,树身上居然透出许多绿叶,团团附着树端,看去好像是一棵棕榈树。

谁说这株梧桐,不会再活呢?它现在长了新叶,或者更会长出新枝,不久定可以恢复从前的美荫了。

一阵风过,叶儿又被劈下来。拾起一看,叶蒂已啮断了三分之二,又是蚂蚁干的好事,哦,可恶!

但勇敢的梧桐,并不因此挫了它求生的志气。

蚂蚁又来了,风又起了,好容易长得掌大的叶儿又飘去了。但它不管,仍然萌新的芽,吐新的叶,整整的忙了一个春天,又整整的忙了一个夏天。

秋来,老柏和香橙还沉郁的绿着,别的树却都憔悴了。年近古稀的老榆,护定它青青的叶,似老年人想保存半生辛苦贮蓄的家私,但那禁得西风如败子,日夕在它耳畔絮聒?现在它的叶儿已去得差不多,园中减了葱茏的绿意,却也添了蔚蓝的天光。爬在榆干上的薛荔,也大为喜悦,上面没有遮蔽,可以让它们酣饮风霜了。它们脸儿醉得枫叶般红,陶然自足,不管垂老破家的榆树,在它们头顶上瑟瑟地悲叹。

大理菊东倒西倾,还挣扎着在荒草里开出红艳的花。牵牛的蔓,早枯萎了,但还开花呢,可是比从前纤小。冷冷凉露中,泛满浅紫嫩红的小花,更觉娇美可怜。还有从前种麝香连理花和凤仙花的地里,有时也见几朵残花。秋风里,时时有玉钱蝴蝶,翩翩飞来,停在花上,好半天不动,幽情凄恋。它要僵了,它愿意僵在花儿的冷香里!

这时候,园里另外一株桐树,叶儿已飞去大半,秃的梧桐,自然更是一无所有,只有亭亭如青玉的树干,兀立在惨淡斜阳中。

“这株捂桐,怕再也不得活了!”

人们走过秃梧桐下,总是这样惋惜似的说。

但是,我知道明年还有春天要来。

明年春天仍有蚂蚁和风呢!

但是,我知道有落在土里的桐子。

上海,我只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五年前,出差途中偶尔去的。因公务在身,行色匆匆中,见识了上海的第一面。

也许是脑海里国际大都市的定势久矣,说实话,第一眼的上海给我的印象很是不好。

当时由宁到沪,为方便起见,乘坐豪华大巴。汽车到站,正处于市中间位置,下车就是满眼的平房,破旧不堪,唯一的生机就是房顶的鸽子在呼啸飞旋。

疑惑不解,是不是到了老北京的四合院?四合院虽然破旧,却具有浓重的地方特色。如果是也倒罢了,上海的平房毕竟不是四合院。

于是,大都市的形象,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看市容,五六层的楼房比比皆是,期待中的高楼大厦见不到。阳台上、窗户里到处飘扬着衣服,如当初的万国旗。当时我就想,只知道外滩有万国建筑,不知道上海还有万国旗呢!只见街道上垃圾遍地,污水横流。一个字,脏。

第一感受,不喜欢上海。

第二次去的时候,因为时间充裕,专门逛逛风光好的地方,到了浦东地界,看了黄浦江畔,才感受到大上海的魅力。

东方明珠自然是第一标志。登上高层,俯瞰大地,所谓城市风光尽收眼底。整个陆家嘴高楼参差,鳞次栉比,尽显大都市风采。毗邻的金茂大厦,高耸云天,顶层正在进行高空跳伞比赛,五彩缤纷的降落伞如空中花朵,徐徐飘落,煞是好看。

乘坐在舒适优雅的磁悬浮上,高速疾驰,我留意一下速度显示,达到了时速430公里。据说这是国际上唯一投入商业运营的磁悬浮列车。一路飞驰,直到浦东国际机场,进入宽敞明亮的候机大厅,迎面两位拖着行李箱的空中小姐,正优雅地归来。

为欣赏久负盛名的外滩夜色,专门在附近留宿一晚。待到灯火阑珊,古老的外滩建筑上,灯光五光十色,交织辉映,璀璨瑰丽,确实感觉雍容华贵,壮美至极。

看到大上海现代化的一面,使人领略到了大都市风情。可想起上海给我的初次印象,总感觉略有遗憾。

或许,第一次我见到的只是上海的表象。上海是中国经济的龙头,大上海的繁华与富足,上海人的精明与优越,早已路人皆知。特别是浦东的发展,变化之大,也是举世公认。

但总不能忽视一个事实,就是建设得最靓丽的地方,大多都是面子工程,都是那些上级领导能经过的地方,外来客人能看到的地方,个中原因当然更是人人明白。

众多平民百姓生活的地方,哪怕再垃圾遍地,环境再臭气熏天,也往往得不到及时解决。当然,这并非上海之弊端,而是全国之通病。

啥时候面子和里子同样发达,尤其是城市内部的平民棚户区,也建设得和黄浦江两岸一样,那时候,大上海,才是真正的国际大都市。

雨水轻柔地抚摸花朵,让饥渴的花儿得到滋润。春雨过后,花儿伸了伸懒腰,眨了眨充满水雾的眼睛。

洗去了一身的尘埃,她们应该开始比美啦。月季花,晃了晃脑袋,挺直了腰肢,穿着雍容华贵的鲜红色晚礼服,端庄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席位上。她行着优雅地礼仪,迎接着春姑娘的回礼。紫荆花不与其它花儿争夺,只是开出了小小的花苞,点缀在棕色的树枝上。桃花和迎春花是来进行团体斗争。桃花舒展着淡粉色的花瓣,露出甜美可人的微笑。迎春花带着自己的小喇叭,演奏着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春之歌,喜气洋洋地夺得一个席位……

蝴蝶则是被她们迷倒了,穿梭在各种花儿之间,时而抱住茶花亲吻,时而与杜鹃花轻声交谈,更是只愿意为风信子展现自己绝美的舞姿。蜜蜂也忙活起来了,他们可不像蝴蝶,有那么多心思找“女友”,他们要工作。

于是,蜜蜂们在花儿的怀抱里打滚,沾上满身的花粉后,几位绅士地理了理衣冠,却又“绝情”地奔向下一朵。

我的大哥生来相貌清秀,自小就很聪慧,在家里得到父母的宠爱,在书房里又得到教书先生的称赞。看见他的人都说他日后会有很大的成就。母亲也很满意这样一个“宁馨儿”。

他在爱的环境里逐渐长成。我们回到成都以后,他过着一位被宠爱的少爷的生活。辛亥革命的前夕。三叔带着两个镖客回到成都。大哥便跟镖客学习武艺。父亲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想使他做一个“文武全才”的人。

每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大哥便起来,穿一身短打,在大厅上或者天井里练习打拳使刀。他从两个镖客那里学到了他们的全套本领。我常常看见他在春天的黄昏舞动两把短刀。两道白光连接成了一根柔软的丝带,蛛网一般地掩盖住他的身子,像一颗大的白珠子在地上滚动。他那灵活的舞刀的姿态甚至博得了严厉的祖父的赞美,还不说那些胞姐、堂姐和表姐们。

他后来进了中学。在学校里他是一个成绩优良的学生,四年课程修满毕业的时候他又名列第一。他得到毕业文凭归来的那一天,姐姐们聚在他的房里,为他的光辉的前程庆祝。他们有一个欢乐的聚会。大哥当时对化学很感兴趣,希望毕业以后再到上海或者北京的有名的大学里去念书,将来还想到德国去留学。他的脑子里装满了美丽的幻想。

然而不到几天,他的幻想就被父亲打破了,非常残酷地打破了。因为父亲给他订了婚,叫他娶妻。

这件事情他也许早猜到一点点,但是他料不到父亲就这么快地给他安排好了一切。在婚姻问题上父亲并不体贴他,新来的继母更不会知道他的心事。

他本来有一个中意的姑娘,他和她中间似乎发生了一种旧式的若有若无的爱情。那个姑娘是我的一个表姐,我们都喜欢她,都希望他能够同她结婚。然而父亲却给他另外选了一个张家姑娘。

父亲选择的方法也很奇怪。当时给大哥做媒的人有好几个,父亲认为可以考虑的有两家。父亲不能够决定这两个姑娘中间究竟哪一个更适宜做他的媳妇,因为两家的门第相等,请来做媒的人的情面又是同样地大。后来父亲就把两家的姓写在两方小红纸块上面,揉成了两个纸团,捏在手里,到祖宗的神主面前诚心祷告了一番,然后随意拈起了一个纸团。父亲拈了一个“张”字,而另外一个毛家的姑娘就这样地被淘汰了。(据说母亲在时曾经向表姐的母亲提过亲事,而姑母却以“自己已经受够了亲上加亲的苦,不愿意让女儿再来受一次”这理由拒绝了,这是三哥后来告诉我的。拈阄的结果我却亲眼看见。)

大哥对这门亲事并没有反抗,其实他也不懂得反抗。我不知道他向父亲提过他的升学的志愿没有,但是我可以断定他不会向父亲说起他那若有若无的爱情。

于是嫂嫂进门来了。祖父和父亲因为大哥的结婚在家里演戏庆祝。结婚的仪式自然不简单。大哥自己也在演戏,他一连演了三天的戏。在这些日子里他被人宝爱着像一个宝贝;被人玩弄着像一个傀儡。他似乎有一点点快乐,又有一点点兴奋。

他结了婚,祖父有了孙媳,父亲有了媳妇,我们有了嫂嫂,别的许多人也有了短时间的笑乐。但是他自己也并非一无所得。他得了一个体贴他的温柔的姑娘。她年轻,她读过书,她会做诗,她会画画。他满意了,在短时期中他享受了以前所不曾梦想到的种种乐趣。在短时期中他忘记了他的前程,忘记了升学的志愿。他陶醉在这个少女的温柔的抚爱里。他的脸上常带笑容,他整天躲在房里陪伴他的新娘。

他这样幸福地过了两三个月。一个晚上父亲把他唤到面前吩咐道:“你现在接了亲,房里添出许多用钱的地方;可是我这两年来入不敷出,又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用,我只好替你找个事情混混时间,你们的零用钱也可以多一点。”

父亲含着眼泪温和地说下去。他唯唯地应着,没有说一句不同意的话。可是回到房里他却倒在床上伤心地哭了一场。他知道一切都完结了!

一个还没有满二十岁的青年就这样地走进了社会。他没有一点处世的经验,好像划了一只独木舟驶进了大海,不用说狂风大浪在等着他。

在这些时候他忍受着一切,他没有反抗,他也不知道反抗。

月薪是二十四元。为了这二十四个银元的月薪他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然而灾祸还不曾到止境。一年以后父亲突然死去,把我们这一房的生活的担子放到他的肩上。他上面有一位继母,下面有几个弟弟妹妹。

他埋葬了父亲以后就平静地挑起这个担子来。他勉强学着上了年纪的人那样来处理一切。我们一房人的生活费用自然是由祖父供给的。(父亲的死引起了我们大家庭第一次的分家,我们这一房除了父亲自己购置的四十亩田外,还从祖父那里分到了两百亩田。)他用不着在这方面操心。然而其他各房的仇视、攻击、陷害和暗斗却使他难于应付。他永远平静地忍受了—切,不管这仇视、攻击、陷害和暗斗愈来愈厉害。他只有一个办法:处处让步来换取暂时的平静生活。

后来他的第一个儿子出世了。祖父第一次看见了重孙,自然非常高兴。大哥也感到了莫大的快乐。儿子是他的亲骨血,他可以好好地教养他,在他的儿子的身上实现他那被断送了的前程。

他的儿子一天一天长大起来,是一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孩子,得到了我们大家的喜爱。名家散文

接着五四运动发生了。我们都受到了新思潮的洗礼。他买了好些新书报回家。我们(我们三弟兄和三房的六姐,再加上一个香表哥)都贪婪地读着一切新的书报,接受新的思想。然而他的见解却比较温和。他赞成刘半农的“作揖主义”和托尔斯泰的“无抵抗主义”。他把这种理论跟我们大家庭的现实环境结合起来。

他一方面信服新的理论,一方面依旧顺应旧的环境生活下去。顺应环境的结果,就使他逐渐变成了一个有两重人格的人。在旧社会,旧家庭里他是一位暮气十足的少爷;在他同我们一块儿谈话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新青年了,这种生活方式是我和三哥所不能够了解的,我们因此常常责备他。我们不但责备他,而且时常在家里做一些带反抗性的举动,给他招来祖父的更多的责备和各房的更多的攻击与陷害。

《故园春》柯灵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

桃花奖靥迎人,在溪边山脚,屋前篱落,浓淡得宜,疏密有致,尽你自在流连,尽情欣赏,不必像上海的摩登才子,老远地跑到香烟缭绕的龙华寺畔,向卖花孩子手中购取,装点风雅。

冬眠的草木好梦初醒,抽芽,生叶,嫩绿新翠,妩媚得像初熟的少女,不似夏天的蓊蓊郁郁,少妇式的丰容盛髻。

油菜花给遍野铺满黄金,紫云英染得满地妍红,软风里吹送着青草和豌豆花的香气,燕子和黄莺忘忧的歌声,……

这大好的陽春景色*,对大地的主人却只有一个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乡下人不代表诗情画意,却孕育着梦想和希望。

天寒地裂的严冬已经过去了。忍饥挨冻总算又捱过一年。自春祖秋,辛苦经营的粮食——那汗水淘洗出来的粒粒珍珠,让“收租老相公”开着大船下乡,升较斗量,满载而去。咬紧牙齿,勒紧裤带,度过了缴租的难关,结帐还债的年关,好容易春天姗姗地来了。

谢谢天!现在可总算难得让人缓过一口气,脱下破棉袄,赤了膊到暖洋洋的太陽下做活去。

手把锄头,翻泥锄草,一锄一个美梦,巴望来个难得的好年景。虽说惨淡的光景几乎年不如年,春暖总会给人带来一阵欢悦和松爽。

在三月里,日子也会照例显得好过些。“春花”起了:春笋正好上市,豌豆蚕豆开始结荚,有钱人爱的就是尝新;收过油菜子,小麦开割也就不远。春江水暖,鲜鱼鲜虾正在当令,只要你有功夫下水捕捞。……干瘪的口袋活络些了,但一过春天,就得准备端陽节还债,准备租牛买肥料,在大毒日头底下去耘田种稻。挖肉补疮,只好顾了眼前再说。

家里面有孩子的,便整天被打发到垄头坡上,带一把小剪刀,一只蔑青小篮子,三五结伴,坐在绿茸茸的草场上,细心地从野草中间剪荠菜、马兰豆、黄花麦果,或者是到山上去摘松花,一边劳动,一边唱着顽皮的歌子消遣:

荠菜马兰豆,姊姊嫁亨(在)后门头;后门春破我来修,修得两只奶奶头。

女孩子就唱那有情有义的山歌:

油菜开花黄似金,萝卜开花白如银,草紫开花满天星,芝麻开花九莲灯,蚕豆开花当中一点黑良心,怪不得我家爹爹要赖婚。

故乡有句民谣:“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二月正是扫墓的李节,挑野菜的孩子,遇见城市人家来上坟的,算是春天的一件大乐事,大家高高兴兴,一哄而上,看那些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哥儿姐儿奶奶太太们,摆开祭祀三牲,在凤灯里点起红烛,一个个在坟前欠身下拜。要遇见新郎新娘头年祭祖,阔人家还有乐队吹奏.祭扫完毕。上坟人家便照例把那些“上坟果” ——发芽豆、烧饼、馒头、甘蔗、荸荠分给看热闹的孩子,算是结缘施福。上坟还有放炮仗的,从天上掉到地下的炮仗头,也有孩子们宝贝似的拾了放在篮子里。说说笑笑,重新去挑野菜。

等到得满篮翠碧,便赶着新鲜拿到镇上叫卖,换得一把叮当作响的铜板,拿回家里云交给父母。

因为大自然的慷慨,这时候田事虽忙,不算太紧,日子也过得比较舒心。——在我们乡间。种田人的耐苦胜过老牛、无论你苦到什么地步,只要有口苦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收租老相公”的生活跟他们差得有多远,他们永远想不到,也不敢想。——他们认定一切都命中注定,只好送来顺受,把指望托付祖宗和神灵。

在三月里,乡间敬神的社戏特别多。

根据历年的例规,到时候自会有热心的乡人为首,挨家着户募钱。农民哪怕再穷,也不会吝惜这份捐献。

演戏那天,村子里便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家家户户置办酒肴香烛,乘便祭祖上坟,朝山进香。午后社戏开场,少不更事的姑娘嫂子们,便要趁这一年难得的机会,换上红红绿绿的土布新衣,端端正正坐到预先用门板搭成的看台上去看戏。但家里的主人主妇,却很少有能闲适地去看一会戏的,因为他们得小心张罗,迎接客人光降。

镇上的侧主也许会趁扫墓的方便,把上坟船停下来看一看戏,这时候就得赶紧泡好一壶茶,送上瓜子花生,乡间土做的黄花果糕、松花饼;傍晚时再摆开请过祖宗的酒肴,殷勤地留客款待。

夜戏开锣,戏场上照例要比白天热闹得多。来看戏的,大半是附近村庄的闲人,镇上那些米店、油烛店、杂货店里的伙计。看过一出开场的“夺头”(全武行),各家的主人便到戏台下去找寻一些熟识的店伙先生,热心地拉到自己家里,在门前早用小桌子摆好菜肴点心,刚坐下,主妇就送出大壶“三年陈”,在锣鼓声里把客人灌得大醉。

他们用最大的诚心邀客,客人半推半就:“啊哟,老八斤,别拉呵,背心袖子也给拉掉了!”到后却总是大声笑着领了情。这殷勤有点用处,端午下乡收帐时可以略略通融,或者在交易中沾上一点小便宜。

在从前,演戏以外还有迎神赛会。

迎起会来,当然更热闹非凡。我们家乡,三月里的张神会最出名,初五初六,接连两天的日会夜会,演戏,走浮桥,放焰火,那狂欢的景象,至今梦里依稀。可是这种会至少有七八年烟消火灭,现在连社戏也听说演得很少。农民的生计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虽然还信神佞佛,但也无力顾及这些了。——今年各处都在举行“新生活运动”提灯会,起先我想,故乡的张神会也许会借此出迎一次罢?可是没有。只是大地春回,一年一度,依然多情地到茅檐草庐访问。

春天是使人多幻想,多做梦的季节。那些忠厚的农民,一年一年地挣扎下来,这时候又像遍野的姹紫嫣红,编织他们可怜的美梦了。

在三月里,他们是兴奋的,乐观的;一过了三月,他们便要在现实的灾难当中,和生活作艰辛的搏斗了。

我想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事之一就是母亲的背篓了。

背篓这东西,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在祖国西南地区,丛山峻岭连绵不断,平地是很少的,山区的农民就在这群山之上开垦土地,而背篓就是其中农民们最实用的、最普遍的工具,无论把家粪背上山,还是把收货的庄稼背回家,背篓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而我家就住在西南地区的一个角落。

很久没回家看看了,也不知道如今做了奶奶的母亲还在不在意她的背篓,也许在母亲的心里大概除了自己的子女之外,就是她的背篓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物价还没涨,相对现在来说,背篓还是很便宜的,大概十多块钱可以买一个能装一百二十斤左右的东西的背篓,不过那时候,十块钱还是不少的,每次母亲买回来,都要将洗干净了的化肥口袋拆开来,用大针和线为背篓缝上一层“衣服”,母亲说,这样不仅为了防止细小的东西从背篓缝隙之间外漏,而且可以保证背泥土时不会漏到自己的衣服上。对于平常做事很心急的她来说,我估计缝背篓是她一辈子做的最慢的一件事了,一针一针的慢慢缝,大概也要缝个把小时,我们也常拿这事讥笑母亲说:“妈,你看你一个做过裁缝的人,偏要跟这背篓过不去!”,母亲立即会破骂:一边去,小屁孩懂什么。

其实,在家里母亲的活是挺多的,她总是闲不住,即使在外面风雨交加的时候,她也要在家里忙这忙那的,相对于母亲来说,我们更倾向于跟父亲干活,因为父亲干活粗枝大叶,把大体的做完,剩下的就是休息了。没办法,当干活兵分两路的时候,父亲总是对我说:去,跟着你娘去!不过此时,父亲承担的总是大活。跟着母亲干活,母亲总是说:“儿,别忘了把背篓背上。”我无奈的说:“上山锄土,背个背篓干嘛?”

“懒一懒,少一碗!”母亲反驳道。说实话,以前母亲说这话让我总以为是骂人的话,不过后来这句话却一度上成为了我学习上的座右铭,我很瞧不起的就是我高中时候学校的口号,具体叫什么不记得了,现在只模糊的想起:相信自己,一天一个进步......不过那时候确实没注意这些口号,还是觉得“懒一懒,少一碗!”更好些,更实在些,想偷懒闲着的时候就拿出来念念。

有一次我跟母亲背猪粪爬坡,听到我在后面滑到的声音后,她立即将背上的背篓就近找了个坎摔在了上面,飞奔过来将我扶起,看到我没什么大碍之后,我偷偷发现母亲在被她着急之中摔坏的背篓上飞速偷瞄了一眼,别看母亲平常对我们很严格强势,那次我看到母亲面对她的背篓漏出了可怜的眼神。

后来背篓卖的贵了,母亲央求父亲学做背篓,因为我外公家后面有一片竹林,可以提供免费的材料。我们也为父亲的可怜暗暗叹息,这又要被母亲折磨了,父亲本就是个拙手拙脚的人,让他打背篓,这无疑是给出了他一道大难题啊。新做出来的背篓被我哥试验了几天就散架了,搞得不成样子,母亲说道:“他爸,你看你这辈子能干点什么好活!手艺没学好一个,做个庄稼人也做不好,真为庄稼人丢脸!”转而对我们说道:“你们三兄妹如果不好好读书,以后就跟你爹一样,什么都不会!”这架势倒是没有吓住我们,她一说完我们就一溜烟跑开了。对父亲来说这也没什么,家常便饭,在“党”的领导下,“批评”在所难免,苦笑着说:“娃娃们还是很用心的,这不,都是你领导有方嘛。”母亲嘴上虽说不吃父亲这一套,可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我哥上大学那年以至以后的七年是家里最困难的时期,母亲强迫父亲到领家买养了几头猪,后来有一头还成了母猪,这在以后的好几年成了家里的经济支柱。然而背篓对母亲来说更重要了,每天她都是不超过六点就起床了,那时我念高中回家,一觉睡到八九点钟,母亲都割来了一大背篓草在喂猪了。做这些母亲都还觉得不够,她托人在县城买来了各种蔬菜种子,比如说西红柿等这类蔬菜,自己在周围的地里摸索着种起来,打那以后母亲晚上也常常打起电筒去周围的地里看看,以防在收获的季节被村里的几个熊孩子来“祸害”,而且每晚上无论有无背的东西,母亲都要弄一个背篓背在背上,我想这已经是她这辈子难以改变的一个习惯了。赶集是最忙的时候,前一天夜里母亲要准备好各种大小的背篓,以便明天装各类蔬菜,大大小小的背篓大概就有七八个,有平底的、有凸的、还有浅矮的,这些都是母亲根据“市场”的各类蔬菜需求出钱请别人做的。为了卖新鲜菜、卖早菜,第二天天没亮,母亲和父亲打起电筒背着背篓在地里劳作了。那时候家门前还没修路,板板车是过不去的,所以只能再次利用背篓将各类蔬菜上背到三公里以外的镇上摆摊。那时,背篓对于母亲来说更亲了,背篓一直陪伴着她,不离身,在当时父亲眼里,母亲对待事物的亲切感,他比不上母亲的背篓。

我大学那年,我哥在外地上班了,小妹刚上高中,也是考上市里的重点中学,离家远,母亲在邻居家领养了一直小猫,说是家里的老鼠凶得很,专门咬坏她缝补过的背篓,领个小猫来看看这些调皮的老鼠。

大三那年暑假,我没做兼职,赶在我哥结婚,我回家了。那是个阳光明媚照进窗帘的早晨,我醒来八点钟,总有种意识,在家里睡不了懒觉,爬起来后,我在后院里看到母亲在后院上面的土里弯着腰,背上像我们平常斜跨的小包一样斜跨着一个中型背篓,相比较而言,母亲的这个“挎包”够大!熹微的阳光照进豆架林间,透过豆叶映在母亲那没有实质意义的“遮阳帽”上,因为那帽沿上分明是漏了几个洞的,阳光照样透过洞照在母亲有些黝黑的脸上。母亲没发现我走近,小心翼翼的在豆架林间将一片片的多余的老豆叶用剪刀轻快的剪下后装在斜跨在后背的背篓里面,那手上微微染了点绿叶的液汁,不过不是太明显,两鬓的几丝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两腮上还略带几滴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珠。

“妈,您减叶子干嘛?”我突然问道。

“傻儿!你要吓死老娘?!”母亲一下子转过身,嗔道,“过几天你哥不是要结婚了嘛,把这老叶子夹一夹,让豆子长得快点!你去准备早饭吧。”说着转过身继续减豆叶。

“妈,我哥都工作了,再说他已经承诺今年小妹念大学供小妹上学的嘛,而且我也马上毕业了,种这些累得很不说,还卖不了几个钱,以后就不用种了。”

“你以为你老妈我就可以这么快就想清福了?你哥马上结婚成家了,买房什么的不要钱啊,你以为他承诺管用啊,到时候他自己都顾不上!”说着也不再理会我背着小背篓往前操作。我忍住了鼻子里突然来的一阵酸涩走开了。

一年后我毕业了,我妈抱上了孙子,高兴得不得了,特地找人精心打了个小小的背篓,干干净净的,然后买了几块新布,铺缝在了那个小小的背篓表面,说是明年就用这个一边背着孙子,一边干活。那时候每天那只小猫饿得喵喵叫,母亲也没空理它了,哥跟母亲商量着说:“妈,以后种的那些菜够自己家吃就行了,种那么多不管钱!”“你们三个大学生,他们两个重点大学难道不是老娘我种的这些菜供出来的啊?你以为你就厉害了,翅膀硬了,瞧不起我这卖菜的老娘了是吧?!”不难发现,母亲的怒气中带着几许骄傲在里面,“想要我不种蔬菜卖也可以,等这小子吃完奶后让我们在家里带!”说着笑嘻嘻的又哄着怀里的孩子。哥默然了,愣了半天,连忙说:好嘛!

我打电话回家,经常给父亲打的,因为给母亲买的手机她常常不带在身边,她还说用那手机比我父亲做背篓都还难,存个姓名也不会,是啊,母亲没上过学,又怎么会存姓名呢。

我问父亲,大晚上了我母亲还在干嘛。

“她还能干嘛,在缝缝补补她的背篓,这是她的日常工作。”

“地不是被征用了,除了周围的几块地外没地了吗?你们乐意的话就自己种蔬菜吃吃,不乐意的话不种了嘛,给别人家里买点来吃。”

“买菜吃?这不是丢我们农民的脸吗?”不知母亲是哪里听到我的话了,估计是父亲开扩音了,听我说的话后,母亲貌是生气的说道。

“过几天我请个假回家去看看。”我说,“好久没回家了。”“男儿志在四方,再说外省多远,回家来折腾得很,而且你哥经常回家来的。好了,你妈在缝补背篓,我带着孙子呢,改天你再打来吧。”父亲说完,电话那边除了小孩子高兴的笑声外,还有那只猫喵喵叫的声音。

我挂掉电话,隐约中我又看到母亲一针一针缝补她的背篓的情景。

晚秋随想

十月,晚秋,天气不是很冷,也不热,天空因为湛蓝显得更高,更明亮。

在季节的交替下,田野开始出现淡淡的黄色,尤其是路边的树叶,黄的可爱。远山却是绿色的,因为山上种的全是苍翠的松树。古城的路边,鲜花依然开得娇艳,小河里的鱼儿和往常一样畅快的游动,它们丝毫没有感觉到冬的气息。从四方街光滑的石板上可以看出这座城的古老,远处悠扬的纳西古乐和现代流行曲混杂在一起。人们喜欢回忆过去,但更喜欢现代文明。有人说丽江商业气息愈来愈浓了,古城越来越多的酒吧说明了这点。昂贵的价钱,换来游客们的笑脸。不过不要羡慕别人,拉着纳西老奶,围着篝火,在广场上尽情的跳,快乐随处可见。在丽江,我们找到的是更多的清幽,舒服的空气,灿烂的阳光。

而晚秋的夜,夜凉如水,比冬少一份沉寂,比夏多几分淡泊。

院子里的玫瑰开了,花香透过窗户轻轻的飘来,像月光一样弥漫在室内。把头伸到窗外,却无意看见一只孤燕从房檐掠过,看它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准备冬天的暖巢?

打开电脑,打开音乐,却是那首忧郁伤感的歌声:“我再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你闪躲的眼,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够感觉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一些淡淡的说不清什么感觉的湿润随着旋律在心底流淌,赶紧关了歌曲,静静的在沙发上呆呆的愣了几分钟。那些远去的东西,如同大学毕业时的欢送会一样,纯真,善良,不想用世俗的烟雨去诬蔑,而脆弱虚伪的心,再也体会不到明朗流畅的曲调了。让心的底版多一些清爽与平静吧。

其实我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在逃避和无法逃避之中循环着,也许是太年轻了,疏狂而轻率的想法总是不堪一击。满以为用成熟去伪装自己的眼神,激情就不再流淌;满以为只要关掉书签,文字就不再对谁开放。“渐行渐远更生”。自己掩盖不了自己的思想。“如果你感到不快乐,那么唯一能找到快乐的方法,就是振奋精神,使行动和言词好像已经感觉到快乐的样子”。

晚秋过后,很多花都要明年才开放了。“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从中笑”。西风过后,便是冰雪,那孤傲的梅花和幽兰将在那个季节开放,赏花的心情是否和今夜一样?明天,当黎明推开黑夜,是不是又将面对满地落花,那些躺了一地惨淡的花色,像极了那些的苍白的笑容,暴露出压抑过的黑夜的哭泣。

或许我无需忧虑,虽然总有秋风会去收集落叶,总有冰雪会去封锁长路,但春天它从来没有错过向花容鸟语发出请柬。就让我们静静地聆听,默默地享受甜蜜的等待吧。希望有人过了冬天,会更加有朝气。

今天有幸收到书法名家遆高亮老师寄来的《唐宋散文钞》一本,还有一首老师为我的拙诗《咏兰》特书的墨宝一幅,“残诗仰承翰墨香,满室生辉满室芳。凌云劲笔惊风墨,愧无妙韵两相彰”,这让我欣喜之余更觉惭愧。

说来与老师相识也算是机缘巧合,我与老师的大弟子张长久先生也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华山书社执行社长张长久先生是多年的博客好友,一次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有人加我,打开一看,一个陌生但却不俗的名字——遆高亮跳入了眼帘,添加备注:“我是张长久的老师,你的诗词写得很有味道”。说实话当时颇有些意外,自己的诗词不过是遣兴之笔,哪里入得了他人法眼?这让我受宠若惊之余不免生出些许得意来,还真自以为有那么回事了,面对着这个一身唐装,浑身散发着书香墨气的天外来客,我毫不犹豫的点了接受,看了老师的朋友圈,笔墨惊艳,成就卓然!

更让我讶异的是,这个我眼中的书法大家不光在书法上成就斐然,而且在散文、诗歌、曲艺等方面都有涉猎,且都成果不俗,作品散见于各种专业报刊,立时让我这个游走博客多年,见惯了名家雅客、才子高人的小女子顿生敬仰之情,虽然对老师的了解不多,但笔墨见风骨,艺才显梅心,于翰墨中得窥老师之高情雅性,老师是“华山三友”年龄最小者,华山三友取意于“岁寒三友松竹梅”,老师以梅自喻,梅花傲霜雪斗严寒,更似老师品格。20xx年陕西省书法家协会21日换届,书协领导多达六十多人,因“领导阵容庞大”“膨胀得厉害”且“官员扎堆”,随即引发轩然大波。各大媒体纷纷报道,网友评论如潮。24日,新当选10名副秘书长之一的遆老师愤然辞职,随后发表辞去陕西省书协副秘书长的官方微博声明:本人才疏学浅,一介书生,只会写字,陕西书协坑深水脏,无法忍受,特郑重宣布辞去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一职!更见老师铮铮铁骨,不为浮誉所惑,不为流俗所染的傲然本色。

很多文人墨客对老师的书法青睐有加,著名作家贾平1凹最欣赏的就是遆老师书法里的那股刚气。称他的书法:“摆脱了俗、陋、躁,雅致着,潇洒着,但没有娆媚;他注重着形式,但不去造作。”孔明先生称遆老师的字:横陈纸上,先有清风扑面而来,随即有峥嵘气势,咄咄逼人。或云走峰峦,自在而豪迈;或水行阡陌,纵横而抒情;或虎行悬崖,于险要处暴露精神。字不孤立,有排山倒海之气象;一旦孤立,潮退而势隐,别有了一种峥嵘的气派。看似俊秀,甚至柔若无骨,实则阳刚之气充盈内里,随时都会勃起。笔画似乎漫不经心,笔意却变化和谐。任性一如他的脾性,亦庄亦谐里,庄严是本来面目;老道一如他的为人,精于世故,却不失率真和品格;锋芒毕露一如他的侃侃而谈,孤傲里掩饰不住天生的可爱。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连名人大家在老师的书法面前都要艳羡而长叹,我等敬仰之情就更不必言说了。

生于华山,长于华山,华山的巍峨、华山的雄丽、华山的高峻险峭、下临无地赋予了遆老师华山一样的大视野、大气魄、大胸怀、大手笔,所以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遆老师的书法如此“高古典雅,雄浑大气了,“古朴中彰显豪迈,厚重中兼具飘逸,既见魏晋之风骨,又有秦汉之雅韵”,这就是我眼中的遆老师书法。于书法我是真心喜欢却又真心不懂,虽受清庐、祥云等老师墨香之气数年熏陶,却依然朽木难雕,难识书法之曼妙,但遆老师的书法却让我惊艳,因为好的东西懂与不懂谁都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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