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翩翩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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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 燕兒,飛過殿兒。殿門關關,飛過山,山也平,地也平,飛過山下打虎鈴……”小時候,每當我看到燕子時就會唱起了這首童謠。父母說,燕子是人類朋友,它不象麻雀偷吃糧食,燕子以蟲爲食;它長期幫助農人清除莊稼害蟲,不辭辛勞,是益鳥。我們要愛護燕子。
因此,我從小就喜歡燕子。想起燕子那滴溜溜眼睛和烏溜溜羽翼,剛勁利落翅膀,形似剪刀的尾尖,積伶輕盈,心感親切快悅。中學時,讀了高爾基《海燕》。燕子那勇敢、智慧和堅定不移必勝的信念,使我對燕子更加敬意。我們中國人喜歡給女兒取“燕子”、 “小燕”、“春燕”、“海燕” 等爲名字。而西服中“燕尾服”則是高貴身份的象徵,都表達了人們對燕子的喜愛和讚頌。
燕子不僅受到老百姓喜愛,權重貴達的人也喜歡。 千年前漢孝成皇后“趙飛燕”,因姿態撩人,舞步翩躚,輕盈如燕,而被讚譽“飛燕”。在鳥類中,雖然燕子不算美麗,不似鸚鵡有一身漂亮羽毛,爲討人喜歡而學舌;不像烏鴉自以爲先知先覺,卻揣着幸災樂禍黑心;也不會學企鵝裝紳士顯擺,然膽小怕事;更不會如麻雀滑溜,鬼鬼祟祟偷吃穀物。燕子的善良勤勞,多情多義,坦然磊落,素直堅強;不背貧,不張揚。以“真、善、純、美”的美德贏得人們歌頌。
每年陽春三月,燕子便成雙成對紛紛遷棲南方。雌雄頡頏,比翼相隨,因此,燕子又常常是愛情象徵。《詩經·穀風》:“思爲雙飛燕,銜泥巢君屋” 。就是人們對美好愛情生活的追求和渴望。
燕子也唯一能與人類從容同住的鳥類。“翩翩新來燕,雙雙入我廬。”也許是一對 “燕爾新婚” 的新人來我家老屋落戶吧。每天黎明打開屋門,就看到忙不停歇的燕子飛來飛去,嘴角銜着豆似的溼潤小泥丸穿過門庭,把泥丸牢牢地粘壘在樓板底的樑邊外沿上。“雙雙燕子共銜泥”,幾天奔波,很快就壘好泥窩再銜來一根根柔軟的小草鋪在窩裏,就築好了溫暖的愛巢。從此朝朝比翼飛,夜夜同巢宿,時時相幽語。
不久,就驚喜地發現燕巢裏多了一窩雛燕。我好奇地仰頭用手指數了數,一共有六個小寶寶。每次燕子銜着蟲子來餵食的時候,這些可愛的小傢伙好象心有靈犀似的早早把頭伸到窩邊,盡力地張大黃黃的小嘴甲,搖晃着小腦袋,“唧唧啾啾”,嗷嗷待哺。老燕子審視着它們,遲緩了一下後,小心翼翼選擇一隻小寶寶把蟲子喂入它嘴。舔犢之心,愛子情深!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我家老屋南面迎着一條小河,小河從老屋的道坦前一彎向東拐繞村莊裏而去,如一條光滑鰻魚。年輕時候,我喜歡靜靜地趴在老屋摟上的窗口向外凝望,特別是在春暖花開和風細雨的日子裏,遊目騁懷,濛濛細雨,斜飄輕落,覆蓋整個村莊和田野,空中氤氳着水氣,淡難成灰。河堤旁幾棵翠柳在微風細雨中搖動着纖枝,嫋嫋婀娜;綠野阡陌,雨水洗刷得光潔綠油油的秧苗,被風吹拂沙沙作響,似無數人們聚集在一起伸長手臂,向天空歡呼揮舞;河畔茵茵小草間夾雜着像蝶一樣似的各種碎花,猶如春天的眼睛。天空中,燕子們迎着春風細雨,靈巧敏捷翔舞,橫掠在田野上,審視着莊稼,尋覓害蟲;或有的`成雙成對在曠闊天地間自由地斜飛嬉耍;也許有幾隻累了,閒散憩歇在電線上,不時啁啾啁啾鳴唱。忽然,一隻燕子穿過柳樹間,俯衝到河面上一掠,用翼尖飛快一打水面,又迅即“啾”的一聲,如鷹隼般衝向上空,剎那被微風吹皺又被細雨打亂了細密水紋的河面,迅即激起的圓暈,向外一圈一圈連連盪漾。我常常陶醉在家鄉微雨閒村,斜燕飄柳,風吹禾浪,生機勃勃的自然界和美的春色中。
“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豐丰韻韻” 。如果那家沒有燕子光臨,那家主人便會憂戚,心存悽惶,以爲命運舛劣。到秋涼時,燕子又遷棲離去了。而家家戶戶總是小心保留燕巢,等待來春雋逸的佳賓再次到來。“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在過年大掃除時,若誰家不小心搞壞了燕巢,主人就心生耿耿,很自責。
如今,我遠離了自然,生活在高樓攀雲的都市裏,很難感覺到春天的氣息來臨。應是“春風又綠江南岸。”燕子翩翩時候了。而今鴨子也只能在菜市場或烤鴨店裏才能見到的都市裏,自然不可能到燕子影子,莫名失落。
新家公寓的窗戶迎着一條小街,障眼僵硬高摟把天空割得支離破碎,無法放眼,壓抑情緒。接連汽車馬達聲,“隆隆”,由遠至近,又由近遁遠,擾人心煩。唯有街上懷春的年輕女子,春暖先知。也許從她們的着裝上得知春天的到來信息。短裙長靴,裸着白嫩美潤滑圓的大腿,交叉邁步,搖曳春光,牽引着人們迷戀懷春的視線,剪不斷意亂春懷的情思。她們雖不是燕子,但那輕巧如燕,姿態翩躚,確實引起人們對燕子的種種遐想,給生活在都市裏而失落了春天的我,一種安慰吧!
許多時候,在電視裏看到一些高端人士穿着“燕尾服”,穿遊在虛僞的人際間,滿臉堆笑,擺着企鵝步,學鸚鵡嘴,揣烏鴉心,幹麻雀事,你虞我詐。卻儼然裝成燕子一樣,多麼滑稽可笑,這就是做人的悲哀。我不禁思索,人的生活是什麼?人應該怎樣生活着?不由自主心生煩惱,煩惱的根源是在生活複雜的社會中,來自我本身是一虛僞個的人,而不是一隻坦然素直的燕子。我似乎間明白了爲什麼燕子不到城市生活的道理了!
時光荏苒,回想有燕子的時光。燕子不僅給我年輕時增添了無數的歡樂,也醍醐了我人生的哲理。幸福就是簡單生活,遠離複雜。這也許就是我內心深處對燕子無比思念眷戀緣由。不禁感慨!如今我想不到自己只想過着燕子一樣翩翩自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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