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知冷暖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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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舊房的前院,有一片面積50平方的小竹林,每到春季氣候變暖,萬物復甦,經過雨水的甘霖,和一整個冬天的精心醞釀,竹林裏的竹子們開始瘋狂成長,直衝蒼天,攔也攔不住,甭提有使我們多驚訝了。從不起眼的、不仔細尋找都難以察覺的拔尖竹筍兒,到日進生長十釐米左右的新竹,這些傢伙只用了幾個月的短時間,就把自己打扮的像個歷經滄桑的學者一樣。
每到竹子繁殖旺盛的時期,我都要到這一片地勢偏斜的小竹林呆上好一陣子,不單只是爲了看竹子的變化,其實,骨子裏也是想“戲弄”一下這裏的野花雜草、蟻蟲鳥獸,以解閒暇之悶。對小小年紀的我們而言,這裏有太多的驚喜和發現,期待與興奮,這是物質本身帶給我們的感覺截然不同的。我記得小時候自己也較討厭讀書,不願花功夫在上面,本身膽子雖小,但並不害怕竹林裏的一般生物,比如個頭很大的紅螞蟻,這種螞蟻動作靈敏、爬行速度快,咬起人來疼的不行,咬完後人的皮膚馬上會瘙癢紅腫起來,過很長時間纔會恢復痊癒。總之,它是十分具有侵略性的,教人不得不長點記性去提防;再比如一些毛毛蟲,它們總會不經意間落在我們身上某個部位,等發現之時,才知道自己已深受其害,這煩人的東西早將毒液注入我們的皮膚,我們也只好匆忙回去塗抹藥膏,以免落下皮膚疾病。然而,這林中我卻格外恐懼青蛇(我平生裏最害怕兩樣東西,一樣是蛇類,一樣是海洋,不知爲何),照理說我也從未被蛇類咬過,平日裏也很少見過它,本不應如此反應,現在想來可能是祖輩對我們的勸誡,以及自己在電視上了解到它的可怖等緣故吧。
在這片狹小的土壤上,除了上述所言之物外,最令我們高興的是那棵梨樹了,我不知道它到底歷經多少年月,只記得它長的又高又壯,雖身處矮坡,可是高度幾乎要超過院子前一米多高的圍牆了。只要你願意站在圍牆的前面,一眼往下望去,最容易映入眼簾的'就屬它了。它是如此威風和顯眼,很招小孩子們的歡喜。每年三四月,梨樹就會如期開花,花瓣潔白如玉、清香繞人,放學歸來,走在家門前的小道上,就可聞見它淡雅的香味了,有時候,我們也會止不住花上一會兒朝它駐足觀望,欣賞它的魅力和特別。當時我們年紀也小,只覺得它長的真乾淨漂亮。也正因梨花的白如瓊玉,古人又別名它“玉雨花”。
經過五個月的沉澱,到八月左右那會兒,梨樹的果實的就會變成熟豐滿了,正巧我們也在放暑假,摘梨果就成了我們的一個盛大的節日。那時,表弟、表姐、妹妹就會齊上陣,紛紛要爬上梨樹的腰肢,摘取果實一嘗其美味。但是,表姐、妹妹畢竟是小女生,她們身體素質稍差,年紀小不說,樹本身長得那麼高大,分枝末端也很細很細,人在上面爬行往往整個枝節都會搖動,令人膽戰心驚。摘果還是有一定風險,她們心底是畏懼的,索性我和表弟就扮演了一回農夫的角色。
只見我們懷着興奮的心情,選擇一個好天氣,分工明確後就來到了“作戰”地點,準備了一會兒,就迫不及待的迅速竄上了枝頭,兵分兩路,朝着有豐碩果實的方向躡手躡腳的,慢慢前進。然而,這裏存在兩個問題,假如果實生長的比較靠近主幹,不具多少風險,那麼,摘取工作就簡單的多,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完成工作。但是,也有許多梨果是長在枝頭末端的位置,我們靠不近它,只好使勁兒的搖着附近的樹枝,慶幸它能否掉在地上給底下的她們撿了去。
說是容易,其實每次採果我們都會大汗淋漓的,大熱天嘛,再加上站在那麼高、沒安全保障的地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等都採完了果實,我們就會滿心歡喜的掀起衣角,把果實一一放在上面,再馬不停蹄的趕回院子,把它放在水盆裏用清泉沖洗淨,也顧不得皮也沒削,就大口大口的啃起來,生怕誰落了隊伍,少吃了一丁點兒。午後,陽光暖暖的照在院子的某一角落,知了依舊在附近吵鬧不已,關也關不緊的水龍頭水聲滴答滴答響,我們就這麼吃着梨果,嚥下了一整個童年的幸福時光。
後來,等我們都上了中學,這一片竹林就少有人問津了,只有爺爺奶奶偶爾過來拔拔雜草,照料竹子、梨樹,而等梨樹開花結果時,也少了我們這幾個忠實的觀衆來欣賞它、祝福它。再後來,梨樹實在是太老太老,以至於枝幹漸漸枯萎下去,也不再開花結果,彷彿接近生命的尾聲。近幾年,爺爺奶奶也搬了房子,我就更少來此地。然而,這段兒時記憶我是清晰記得的,現在想起,甚是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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